就引起了德國境內很廣泛的討論和辯論。
其中當然也包含了爬蟲類如陸龜,
這對於許多陸龜愛好者而言,
不諦是個很嚴重的打擊。
對於許多陸龜愛好者而言,
陸龜是個令人憐愛的小寵物,
而不是放任其自生自滅的野生動物。
但人類至今對於野生陸龜的行為了解始終有限,
因此很容易以自己主觀的看法套用於陸龜的飼養上,
忽略了野生陸龜自己尋找生命出路的能力。
我們這次要探討的主題,
就是很難得見到的野生陸龜飲水行為,
蓋因在人工飼養環境下,
陸龜根本不需要自己想辦法找水喝,
所以也只有長期待在原產地進行研究的學者,
才有機會幫陸龜愛好者發覺有趣的野生陸龜行為。
主要作者 Doody 本身來自澳洲。
學者們原本在進行的是監測馬達加斯加西南部乾燥地區的輻射龜計劃,
就在 2009 年的 11 月 9 日的一條乾枯小溪,
當日的天氣是清晨下著毛毛雨而午後下著中雨,
氣溫為 22 至 24 ℃ 並且吹著輕度至中度的微風。
有七位調查員以間隔 10 公尺的距離橫斷穿越森林,
調查和資料蒐集的時間是上午 7:30 至 11:30。
就在上午 7:50 分左右他們發現了第一批輻射龜,
有 10 隻個體在乾枯的小溪河床上且分布在 20 公尺的範圍內。
從輻射龜在小溪底床的位置再加上當時的天氣條件,
研究人員假定輻射龜在等待下更大的雨以便喝水。
這些輻射龜都沒在吃東西,
很多甚至是待在毫無植栽的位置。
野生輻射龜會聚集在乾枯河床等待降雨喝水,這反映出輻射龜的學習能力和可能的群居性。
在往後的三個小時之內,
調查人員總共觀察並計算到有 99 隻輻射龜分布在乾枯的小溪河床 80 公尺距離的範圍內。
大部分的輻射龜保持警覺且讓自己完全暴露出來,
有些個體則是待在距離小溪 3 公尺的植栽下不動。
小溪河床的寬度從 4 至 20 公尺不等,
深度則小於 1 公尺,
且大部分的斜坡並不陡。
有些輻射龜彼此間的距離小於 1 公尺,
有 22 隻輻射龜還形成了一群。
降雨量從上午 9:00 開始增加,
輻射龜立刻開始喝水。
東邊 400 公尺外"無小溪"的區域每平方公頃只有 6.8 隻輻射龜。
調查人員在翌日的搜查發現,
有一隻在無小溪區域逮到的輻射龜,
前一日才在乾河床上被人記錄到,
這意味著有些輻射龜能夠走相當遠的距離道小溪去喝水。
馬達加斯加西南方的乾季從四月到十月長達七個月,
而研究人員所調查的這些輻射龜,
在降雨之前的好幾個星期是甚少或者完全沒喝水的。
在提供我們很有趣的野生陸龜行為紀錄之餘,
也激發許多值得思考的現象。
首先是輻射龜是否有為群居動物且有社會行為?
小溪旁邊如此高密度的輻射龜族群,
是因為獨居巧遇在這裡呢?
還是因為群居而彼此學習到走入河床喝水的謀生技能?
德國的輻射龜繁殖專家指出,讓年紀輕的公龜「觀摩」先輩的交配行為,有助於日後繁殖成功的機會。
我們曾在「紅腿象龜有社會行為嗎?」、「紅腿象龜的空間概念」和「紅腿象龜追隨凝視的能力」等文章中,
提到了紅腿象龜其實具備著彼此學習的能力。
也提到了德國的兩位輻射龜繁殖專家,
都曾提過了輻射龜想要繁殖成功,
年輕的公龜若能「見過」前輩的求偶和交配過程,
那麼小公龜的求偶和交配成功機率會高很多。
也就是說小伙子先在一旁「觀摩」長輩們的技巧,
改天親自上陣時成功的機率才會增加。
畢竟我們在野生輻射龜的繁殖和產卵研究一文當中,
也提到了輻射龜的繁殖大都是雄龜霸王硬上弓得逞的,
只有 25% 的交配行為是雌龜自己抬起屁股來。
如果再由 Doody 等學者的這篇輻射龜聚集飲水行為來看,
我們幾乎可以認定,
輻射龜是有學習能力的,
況且野生輻射龜甚至存在著某種的群居或社會模式。
在河床上等著降雨喝水,
其實是很危險的行為。
至少體型不夠笨重的話,
很容易一個不小心就被大水給沖走。
很遺憾的是 Doody 等研究人員並未詳述,
因為我們很迫切想知道,
是否走到河床等著喝水的輻射龜,
和躲在較遠處的個體比較起來,
在體型上是否有大小或體重上的差異?
也就是說,
較小的輻射龜有無可能謹慎地待在河岸較高處,
觀摩學習著大輻射龜的的飲水行為?
這是美國 Medica 等學者在 1980 年針對沙漠陸龜(Gopherus agassizii)所做紀錄。
學者發現有些沙漠陸龜會自己建構一個淺淺的集水池或者將天然的洼地給擴大,
這樣的集水池能夠保持雨水達六個小時的時間。
換句話說,
沙漠陸龜能夠通過改造環境來獲得自己的飲用水。
作者甚至還發現了,
在一場僅有 5.6 mm 的小雨之後,
有些沙漠陸龜就能透過喝水讓自己的體重增加達 9.2%!
從人類角度看似不起眼的一場小雨和小水漥,
就足以在沙漠陸龜身上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沙漠陸龜生活在極缺水的環境中,會自己挖掘小小的水窪來蒐集短暫且珍貴的雨水。
有關野生輻射龜和河川之間的關係,
加拿大的學者 Paquette 等人在 2007 年發表的一篇野生輻射龜研究,
也很值得在此提出來一起思考。
加拿大的學者透過檢測輻射龜基因的方式,
發現馬達加斯加南部的河川有效的隔離了不同的輻射龜族群。
雖然作者證實了自己的假設,
但對我們而言,
這其中蘊含了更深層的意義:
馬達加斯加南部的許多河川在較冷的乾季時會乾枯裸露出河床,
此時的輻射龜為何沒跨過河床到對岸去?
而溫熱雨季沒游到河川對岸去的原因,
會是因為輻射龜不像紅腿象龜那麼善於游泳嗎?
這麼說來,
跑到乾枯河床等著喝水的輻射龜,
也應該會在適當的時機逃離即將被淹沒的河床才對了。
野生輻射龜在四到十月的冬季和乾季裡,
是處於不太活動的季節,
至少並不想遊蕩到河岸的另一邊去。
這麼看來,
輻射龜在乾冷的季節裡的活動量想必相當侷限,
主要活躍的季節則集中在溼熱的那幾個月。
此外輻射龜在較北邊的原棲地不斷地受到破壞,
也就是比較溫暖且容易渡河的棲地如今已消失大半,
只剩下更南方海岸河口的較冷地帶,
況且這裡的河川更寬更不容易跨過。
長久以後,
輻射龜不同族群間的基因無法繼續交流,
對於輻射龜品種的後續發展有何影響,
很值得我們深思和關注。
是在人工養殖環境中無法觀察得到的。
特別是當人類強力介入以後,
陸龜變成得要去適應人為主觀提供和布置的環境,
或許在繁衍後代的努力上人類飼主已經盡心盡力做得很好,
但許多的環境畢竟不是陸龜真正需要的。
誠如「輻射龜~一顆嚴重受到威脅的星星」一書的作者 Bernard Devaux 在文中提到了,
輻射龜在人工飼養是有一些動物行為學和生物學方面的文章發表,
而且是來自天然氣候不適合輻射龜的國家。
這些訊息是由農場所提供的,
或許提供了一些有用的資料。
但這些訊息因農場的人工化特性和當地不適合的氣候學而具有整體性的偏差。
因此人工養殖的觀察和野外實地的觀察之間存在著許多的差異。
作者 Bernard Devaux 自己認為,
唯有在動物原生境和在自然條件下的動物行為學與生物學研究,
才具有一個完整的價值。
法國學者 Bernard Devaux 認為,在原生境和自然條件下的研究資料才有一個完整的價值。所以許多陸龜在原產地會吃肉......
法國學者的這一段話,
呼應了我們在談野生蘇卡達象龜幼體的習性一文中所提到的,
人工環境下的養殖成果,
絕對不等於野生個體的實際習性!
這也是長久以來被很多陸龜飼主所忽略的。
或許動物保護團體的立場和法國學者 Bernard Devaux 的看法比較類似,
可能只認同在動物原生境和在自然條件下所做出來的研究資料。
果真如此的話......
輻射龜在原產地會吃骨頭、貝殼、大便或死亡動物的肉體,
也會吃活蝸牛並且極其喜愛吃蠕蟲,
那麼人類也應據此提供固定比例的這類動物性物質囉?
事實上的確有繁殖機構固定提供乳鼠給輻射龜當作動物性物質的補充。
反觀某些陸龜愛好者或專家堅持陸龜應該禁肉的主張,
才是至今始則終沒能找到客觀證據能夠加以支持!
野生輻射龜必須忍受好幾個星期沒水可喝才聚集飲水,
在人工環境下恐怕沒幾個飼主願意這麼做;
而德國輻射龜繁殖專家指出觀摩對繁殖成功的重要性,
那可就有很多飼主想躍躍一試了。
不論如何,
綜合野生和人工環境下的輻射龜資料來看,
如果日後「有關單位」打算飼養、繁殖或研究輻射龜,
似乎應以一群為單位,
而不是只養個一兩隻而已啦。